没有之一。
他的视线一片模糊, 耳鸣尖锐,但仍能听到自己正不顾形象地咒骂着身下的人, 刻薄且恶毒。而装了满脑袋的混乱念头,像是一团从身体深处涌出的烈火,欲将他焚烧,也欲将整个世界都炸成一片虚无。
可这时候——
一只手松开了他腰间的衣服,缓慢地上移,顺着他因愤怒而鼓起的颈侧滑到颊边,紧接着掌心贴了过来, 大拇指的指腹在他眼睑下方一次次地擦过, 很快变得潮湿……
再然后。
两只手环了上来,勾住了他的后脖颈,似是一条勾魂的索,将他一个劲儿地往下拉, 直至时蔺川的面庞埋入某个人的鬓发, 才停了下来。
时蔺川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那两只手已经移动到他的后背处,还很轻很轻地拍了两下。时蔺川仍扼着谢景和的脖颈,能感受到对方的喉结一下下地滚动着, 似乎正努力地将自己的泣音往下咽。
猝不及防的,时蔺川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, 身体没了支撑之后,重重压在谢景和的身上,扼住对方脖子的双手却仍旧没有松开。
……好想掐死他。
跟这个人同床共枕的每一个清晨, 时蔺川睁眼醒来,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,心里总是在想,
好想、好想掐死他。
可每当他正要动手的时候,谢景和便会揭开那双薄薄的眼皮,露出底下如黑曜石般的眸子,面部肌肉很自然地牵动起来,形成一抹细微的笑,声音带着刚睡起来的迷蒙和懒怠,尾音有些上翘。
“早…哈……上好。”
句子里藏了个小小的哈欠。
没办法。
时蔺川只好收起蠢蠢欲动的手。
如此往复了三年,直到今天正式施加行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他听到谢景和颤着声说:
“蔺川,我现在好像有点了解你了。”
紧接着,谢景和似乎学着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——拥抱,拍拍背,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然后郑重其事地道了声,
“真的。”
谢景和永远也没办法忘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。
男人的脸深陷于阴翳当中,表情扭曲而偏执,双眸极尽怨恨地凝视着自己,仿佛在看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