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毫不犹豫冲到院中,想挡在安安身前,想厉声与那嗤笑的二人争辩,想要痛斥他们无礼欺人,就如十岁时她护在娘亲面前,与高大的父亲对峙一样。
可这里不是赵家,而她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孩童。
如今的她哪怕心中再怨再愤,却也只是缩在石墙后的阴影中,任由那只无形的大掌狠狠扼住她的喉咙,让她双唇拼命颤抖,却发不出任何声响。
但最终,迎着刺耳尖锐的笑闹声,她还是逼着自己缓缓地,一步一步地挪步进了院中。
讥笑声戛然而止,两个仆役立即凛色朝来人看去。
只见廊上下来一位素衣女子,身穿粗布薄袄,发间不见半点珠翠,垂着头似不敢看人一般,让人无法细瞧她容貌,可单看五官轮廓,还有被那日光照得雪白到发亮的脸颊,还是叫这院中二人愣了神。
年长的仆役到底还是见识多些,一看柳惜瑶这身装扮,只略微思忖,便立即猜出了她的身份。
这老仆双手攒进袖中,脸上虽然含笑,却不见半分恭敬地上前一步道:“是柳表姑娘吧?”
一旁小厮听老仆这般称呼,下意识便要上前行礼,这手膝盖都已经朝下弯了,眼角却是瞥见那老仆连头都未低,便立刻挺直了腰背。
柳惜瑶未曾搭理这二人,她径直走到安安身前,也不顾脚下泥泞,直接蹲下,一把将安安口中的半个馒头扔在地上。
这老仆未得一丝回应,又见她动作里明显带着几分怨气,便顿觉脸上挂不住,干咳两声后,扬着下巴挑眉道:“今日县主有事,刘管事一直在前院伺候抽不开身,老身便得了吩咐,代他上半日值。”
侯府如今是县主掌家,能进账房做事的,皆是县主亲信之人,这老仆特意点明,就是想要压压柳惜瑶的心气,提醒她莫要找不痛快。
结果柳惜瑶还是一言未发,扶起安安后,转身便要离开。
见她并没有要为自家婢女出头的意思,这老仆唇角的褶子又朝上深了几分,“娘子院里这小婢女实在心善活泼,怕咱们累着,硬是要学戏班子给咱们逗趣呢。”
“是啊、是啊!”那小厮也赶忙应和,且边说边笑,“这劝都劝不住,她硬是要演,演起来还不愿停呢!”
已是扶着安安走上廊道的柳惜瑶,脚步倏然顿住,侧目朝院中看了一眼。
这看似柔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