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嬷嬷也是忧心如此拖延下去,惹了县主不悦,终是下令让刘管事派人将幽竹院内外全部修整了一番。
不过就半日的工夫,幽竹院的窗子换了,房梁扫了,院里那漏雨的草棚也全部收拾妥当。
柳惜瑶那冬葵汁液也用到见了底,正想寻个借口哄着秀兰再让她们出去一趟,这日清晨,天还未亮,宋滢便带着婢女寻了过来。
还是如上次一样,让这三个在院外候着,连院门都不许进,秀兰秉着负责的态度,与宋滢道:“柳娘子这两日身上起了红疹,三娘子可要当心与她……”
“让你候着便候着,哪里这般多废话!”宋滢没好脸色,直接冷眼瞪去,秀兰不敢再言,低低应了一声是,便守在了院外。
柳惜瑶莫名觉得今日的宋滢有些不对劲,似在强压着某种情绪,果不其然,两人一进里屋,连坐都还未坐下,宋滢便转过身拉住了柳惜瑶的手。
照理来说,宋滢披着貂氅,里间还有锦袍和狐裘内衬,手不该这般冰冷才是,可不知为何,此刻柳惜瑶只觉得她一双手冷得骇人,比那外间房檐的冰柱还要冰冷。
不等柳惜瑶出声问她,她已是颤着唇瓣开了口,“死了……他、他死了……”
柳惜瑶心下一紧,忙低声问道:“谁?”
“贺、贺维。”宋滢说出这名字的时候,神情都好似要哭了一般。
“啊?”柳惜瑶登时吸了口凉气,震惊地抬眼看向宋滢,见她已是落下泪来,那舌头便也不受控地打起了结,“怎、怎么会?你、你……是你做的?”
宋滢一边垂泪,一边慌乱摇头为自己辩解,“不不不,不是我!我只是叫人打了他一顿,还特意交代过,莫要太重,躺上半个月就成……我没想让他死啊!是他自己身子骨太弱,不不不……是他坏事做尽,阎王才收了他去!不怪我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她越说越急,声音又低又颤,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而柳惜瑶已然怔在原地,脸色苍白如雪,她望着还在不住解释的宋滢,耳中似只能听见那句“死了”。
死了?
就这样死了?
这可是条人命啊!
柳惜瑶的心口仿佛被重物所压,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