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灯泼洒进来,高挑的身形透过落地窗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而他自己,头发像落汤鸡一样粘在脸上,带着一股诡异的滑腻感,浓郁的肥皂水味不住地散发出来。
身上的白T早已浸透,紧贴身体。滴落的水划过胸膛,若隐若现,在布料下勾画出清晰的线条。
就差把狼狈两个字写在脸上,徒劳的抬起手,想将紧贴在脸颊和额头的碎发向后捋去,可这缕湿发总是不住地顽固滑落,惹得人心烦,任由其自顾自遮住了大半瞳孔。
好像这样能一道盖住自己的窘迫。
为什么偏偏总是在这种时刻被他看见。
空气骤然变得沉重、黏腻,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这一方空间之外,只剩下脸颊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心脏狂跳的砰砰声。
“植物园的项目进度怎么样了。”男人将视频会议调整了一个角度,朝向无人的角落,自己起身去倒了杯热水。
电话那头是特助专业的汇报,他总是对于工作和身边人的要求严谨到近乎变态的地步。
现在还是如此。
贺栖鸥面上照旧神色如常,像是将闯祸当成家常便饭的顽劣小孩。
但强装镇定的人连鞋都忘了换,扭伤的右脚不能受力,虚虚点地,但他已经习惯了伪装,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,就像往常拖沓的脚步,不成体统。
“设计和园艺组明天准备一个线上会议。”冷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光滑的铜版纸封面,笔尖悬停,岿然不动。
眼神落在那只不太灵活的脚上。
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贺栖鸥路都有些走不利落,路过沙发时被自己乱扔的拖鞋绊了一下,抱着的两本书随着一起甩了出去,磕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。
微哑着暗骂一声:“有鬼,绝对有鬼。”
故意将水温调的很高,直到浴室里水汽弥漫,呼吸困难,胸前背后的皮肤被烫的发红,身子才暖和过来些。
他猛地睁开眼,周遭只有蒸腾的雾气和水流织成的幕帘。
囫囵抹了把被水汽覆盖的镜子,镜中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,因为闷热的空气,毫无血色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红晕,比往常更令人怜惜。
进来时太着急,忘记拿睡衣,贺栖鸥将耳朵贴在门上,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