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白小姐的声音像蚊子哼,充满了绝望的辩解,
她的话,在陆沉冰冷的注视下,渐渐消弭无声。
“很幸运,”陆沉没有理会她的辩解,继续说道,“那位父亲并没有死。他被崖壁上一棵歪脖子树挂住,捡回了一条命。但是,当他拖着重伤的身体,在几天后被人发现时,他失去了一切他挚爱的妻子,和他年仅八岁的儿子。”
陆沉的目光,缓缓地,一寸一寸地,移到了旅馆老板的脸上。
“这个故事,到这里,本该结束了。警方在调查后,将这起事件定性为‘意外失足’。从法律上讲,这的确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性意外。那四位路人,虽然道德上有亏,但在法律上,他们没有救助的义务,不承担任何责任。对吗?”
他像是在提问,眼神却像是剖析着每一个人的灵魂。
程漾的心头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“可在这位父亲心里,这不是意外。”陆沉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共情。
“是听雨轩老板的冷漠,关上了他家人生存的最后一扇门。是那四个人的见死不救,亲手将他的妻儿推下了悬崖。”
“他的世界崩塌了。仇恨和痛苦像毒藤一样,日日夜夜地啃噬着他的心脏,无处发泄。法律给不了他公道,他便决定,用自己的方式,来执行一场迟到了四年的审判。”
“于是,他回来了。”
陆沉的声音陡然拔高,像一把出鞘的利剑,直指核心!
“他处心积虑地查清了当年那四个人的背景和身份,甚至买下了这家曾经拒绝过他的旅馆,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审判庭。他耐心地等待着,等待着一个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,与世隔绝的暴雨之夜。”
“几天前,他终于等到了机会。他向当年的那些旁观者们,发出了精心伪装的邀请。暴雨如期而至,他的客人们,也终于到齐了。”
“然后,他开始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。”
陆沉站起身,一步一步,缓缓地走向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男人。
他停在旅馆老板的面前,微微俯下身,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又似乎是对所有人说。
“他用自己专业的医学知识,精准地将含有□□的毒剂注入受害者的颈动脉,伪造出现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