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静下来那刻,窗户被风轻轻拍了一下。
第二天早上她起的早,把昨天剩下的饭拿出来重新热了下,味道没变,颜色也没变,就是比头天淡了点。
她边吃边写了张新纸条,贴在冰箱最上角的位置,字体比前几张要小,写的也慢。
上面写着:
【你来的时候,不用提前说。但你来了,我知道。】
纸条贴好之后,她把饭盒洗了,用厨房最厚的那块布包着,放进对方那只熟悉的旧手提袋里,连带着放在门口角落。
拖鞋也换了个方向,鞋头朝门,像是留给某个人回来穿的。
她没锁门。
门就虚掩着。
那天邵唯搬家,原本计划一早交钥匙,中午走人,傍晚前把东西收完。她提前三天清了衣柜,床单洗了两遍,连阳台上那株半死不活的绿萝都扔了,整个屋子干净的像没人住过。
行李不多,两箱一袋,半个小时装完,拎到楼道的时候天刚亮,地板砖还是凉的。
门口没留字,也没留什么“再见”的纸条,她把那张贴在冰箱上的备忘列表整张撕了,叠成两半,夹在行李箱里。
门没锁,钥匙就搁在鞋柜上,压着一张楼管通知单,说本月起该区域水电走集中报销。
她低头看了两眼,把门掩上,拉起行李往电梯走。
一层楼没见人,她一个人把箱子拉到楼下,刚走出单元门口,一辆灰色旧车停在路边,车头朝内,牌照有泥,靠后一点的是一辆三轮卖菜的正装摊。
车门没响,车里的人没下来。
她把行李放地上,掏出手机想叫车,刚点开页面,前方车门开了。
人走过来,没说话,提起其中一只箱子就走回车尾,顺手打开后备箱塞了进去。
另一只箱子她没动,站着没跟。
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新买的拖把,包装膜没拆,塞在副驾脚底,像是刚从楼下顺来的。
他拉开车门,她上了车,没系安全带,靠着窗坐下,行李装好后车开的不快,沿着小区外那条熟路缓缓出发。
一路上没说话,窗外是早高峰,车不多,天灰,风刮在车窗上噼啪响。
快到她新租的屋子门口时,车没停,拐了个弯,从边门绕了进去。
她没提醒方向,他像是早知道。